小悠//shaepen

Jim和Bones一同回愛荷華州的小故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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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愛荷華州的夏季潮濕炎熱，熱浪襲捲而來，流下的汗水讓衣服貼在背脊。他們開著一輛紅色雪弗蘭，Jim在副駕駛座，他搖下車窗，氣流夾雜著塵土捲進車內，細細的黃沙打在臉上，他蠻不在乎地微微瞇起眼睛。外頭是彷彿漫無邊際的公路，Jim想起他曾駕車讓自己差點摔下懸崖，命懸一夕的緊繃感，即使至今仍能記得當時腎上腺素交錯作用下加快的脈搏，身邊的事物變得緩慢，每一下呼吸都顯得清晰，青草伴隨著潮濕泥土味，胸口的心跳聲像是一隻在耳蝸鼓動的雛鳥，隨時會穿破耳膜。

　　「Jim?」

　　「嗯？」Jim轉過頭看向在駕駛座的McCoy，鈷藍色的眼睛眨了眨，他看見McCoy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幾秒，用餘光看著前方什麼也沒有的道路，皺著眉扁著嘴，用不了一秒Jim就明白對方在擔憂什麼，「Bones，我沒事。」

　　McCoy又將他從頭到腳地審視一次，最後才轉開目光。

　　「我真的沒事，」Jim將手搭上McCoy的大腿，一個曖昧的位置，「只是很久沒回來這裡了。」

　　「怎麼樣？有什麼不同嗎？」

　　「奇怪的是——明明變化不大，」Jim頓了一會，「我卻覺得有點陌生。」

　　「這麼多年，這兒不可能都一樣的。」

　　「不、不，Bones，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Jim回過頭再度看著窗外，因為風吹而彎下的小麥田，宛如他記憶中的模樣，卻又那麼不同。熟悉而陌生的感觸相互交錯，彷彿能夠因為眼前的景色掉入漩渦。

　　「嗯？」McCoy發出了疑惑的詢問。

　　「愛荷華比我記憶中的還要小。」Jim將手從McCoy的腿上挪開，朝著外頭筆畫。「房屋、還有小麥都是。」

　　「沒有什麼比宇宙更加廣闊，你這小子，去過更大的地方，當然會覺得這裡渺小。」McCoy翻了翻白眼。

　　「或許。」Jim依舊盯著窗外的景色，緩慢地開口，「以前我曾沿著這條路跑了好遠好遠，卻覺得公路好長，怎麼也無法離開。最後我開了車，你也聽過那個故事了。但其實也不過短短幾哩路。」

　　「就是這裡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，再往前開一些就是了。」

　　「哪兒？」
　　
　　Jim和McCoy指了路，大約五分鐘不到的車程，他們將車子開到懸崖邊，打開下了車，那裡依舊是黃土和峭壁。當時他想逃離，駕著那輛古董車，逃向宇宙，逃向廣闊無邊的星際，或者別的任何地方，想來是那麼荒謬，而Jim從來也沒有真的成功。那輛車帶著他衝破愛荷華的公路，歪歪斜斜地在草堆上開了一條道路，他本以為能有所改變，但什麼也沒有。車輛在懸崖墜毀，地上拖著長長的輪胎痕跡，而那在幾周後便被風吹得什麼也沒有留下。

　　「我想不透你當時到底在想些什麼，你可能會把自己弄死。」McCoy看過景色之後這麼開口。

　　「我那時根本什麼也沒想，」Jim發出咯咯的笑聲，彷彿在嘲笑自己以前的愚蠢，「也許希望能就這樣飛上宇宙？」

　　「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一起掉下去。」

　　「有陣子我倒是很懊悔怎麼沒有一起摔下去，」Jim抬起頭看著McCoy，看見對方臉上掛著意料中的表情，「噢，Bones，別這樣。你知道的，那都過去了。」

　　「James T. Kirk，別再讓我聽見一次」
　　
　　「遵命。」Jim玩笑似的朝McCoy做了一個軍禮，沐浴在陽光下的金髮讓他顯得柔軟，彎起的嘴角讓McCoy像是要隨著高溫一起融化。

　　McCoy哼了一聲，接著他們靠在引擎蓋上，Jim的手搭上McCoy的，愛荷華的溫度讓他們的掌心有些濕黏，Jim的腳踢著地上的黃沙，塵土飛揚起來形成小小的靄霧。　　

　　「我熱愛太空、宇宙、星鑑，幾乎覺得自己屬於那裡，」Jim開口，回想著正在地球維修停留的企業號，他的銀女士，「而我當初這麼想離開愛荷華，現在卻有點懷念這裡。」

　　而Jim心裡明白，事實上他當時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離開。

　　「這裡終究是你的家鄉。」

　　「不，Bones。你才是我的家。」Jim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，他身上隨意套著一件素面上衣，此刻他就只像是個普通的大男孩，眼裡折射著陽光閃閃爍爍，而眼前的McCoy彷彿就是他的所有，他的一切，「所有的思鄉都是因你而起。」

　　「......你吃錯藥嗎？」McCoy愣了一會才做出反應，Jim嘴邊的弧度彎的更深。

　　「Bones，我想吻你。」

　　不等McCoy回答，Jim扯過對方的衣領，有些粗魯的讓彼此的嘴唇碰撞在一起。他貪婪急迫地奪取McCoy的呼吸，牙齒輕輕地嗑在一起，發出一聲嘆息，他需要這些。McCoy沒有阻止他的動作，伸手蹭過Jim的後頸，在那裡留下一片溫暖，安撫地觸摸。Jim急促狂暴的吻逐漸和緩，扯著McCoy衣領的手轉為搭上他的肩，他們吻了很久很久。

　　「我曾經想過再次回來這裡是什麼樣子，」陽光撒在Jim的睫毛上，讓它看起來像是成熟的金色稻穗，「比想像中的好太多了。Bones，謝啦。」

　　「你少惹點麻煩我就感激萬千了。」McCoy伸手弄亂他的金髮，在Jim的額頭上留下一個親吻。

　　Jim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山谷裡，接著他們再度啟程，紅色的車身隱沒在愛荷華的金色麥浪中。

 
 
 
-End-